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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晉階金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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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蕭逸喜動顏色,耿烏玉略微放心,指著院中的兩處道“我想在這兩處植入大樹,卻不知在北域何種樹木好活,最好陰涼能大一些的。”蕭逸略一思索,道“好,待我去給你尋來。”耿烏玉含笑道謝,三道茶過,蕭逸惦記著耿烏玉的吩咐,便既告辭。小雅問耿烏玉“你幹嘛指使蕭逸幹活?”耿烏玉笑道“解心魔。”小雅不懂。

兩天以後,蕭逸來訪,幫著耿烏玉在院中挖了兩個大坑後,果然從儲物袋裏拿出了兩棵大樹。澆水、培土,樹木種好後蕭逸歉然道“北域靈氣稀薄,一般的樹木生長緩慢,這兩株黃櫻已是百年老樹,卻也不過如此。但它的好處是每年盛夏便會開花,到時一樹的金黃很是美麗,不知道你喜不喜歡?”耿烏玉靜靜聆聽,在她記憶中蕭逸從來沒有說過如此多的一段話,不由心生感動,笑道“自然是喜歡的。如今這院子裏有了樹,看上去是不是更有生機了?”蕭逸依言打量,果覺如此,便道“樹旁若有些花草便更好了。”耿烏玉向他躬身行禮,蕭逸一楞,轉念明白,笑道“定然不負所托。”不知不覺,他眼底初見時的狠厲已然散去許多。

如此幾遭,耿烏玉的小院慢慢變得草木蔥蘢。因為有時耿烏玉會外出,所性就把門戶陣的陣鑰給了蕭逸,一但他又尋來了什麽花草,便可以直接種上,再留玉簡傳音就好。蕭逸也曾問耿烏玉去了哪裏,耿烏玉總是笑而不答。如今她幹的是探聽歃血盟消息的事情,蕭逸身在歃血盟,讓他知道了只會為難。然而蕭逸畢竟是地頭蛇,小雅又沒有對他隱瞞耿烏玉來北域是為了完成宗門任務。通過線報兩次得知耿烏玉在北原城的酒館與人沖突後,蕭逸給了耿烏玉一枚玉簡。耿烏玉看後大驚,歃血盟如今的元嬰、金丹、各盟實力無一不清。蕭逸現在效力的真魔盟正處於上升勢態,應該很是看重蕭逸,蕭逸怎會如此毫無顧忌地背叛魔門?

當蕭逸再送來一株木槿,兩人合力種好後,耿烏玉請他入內喝茶,趁機問他這樣可會給他帶來麻煩,蕭逸笑說只要不給魔門知道就行。耿烏玉了然,歃血盟混亂異常,當真也難查奸細。兩盞茶過,蕭逸忽然問“完成了宗門任務,你是不是就要離開北原城了?”耿烏玉道“既然有來,自然有去,不過我還是想見你晉階金丹後再離開。你就不打算回無窮山脈了嗎?”蕭逸一楞,道“你希望我晉階金丹?”耿烏玉道“你我自幼相識,你可還記得當年舍身求道的初衷?”蕭逸如聞當頭棒喝,這些年來不是想著如何征服殺戮,就是想著如何早日完成蕭雪的要求出山來尋耿烏玉,卻不料不待他完成大業,耿烏玉就已經要與人雙修了。萬裏奔波換來一聲聲拒見,自己就此萬劫不覆。待到出得無窮山脈,卻覺其實已無處可去,於是混跡魔修之間,自暴自棄,渾渾噩噩。如果不是耿烏玉來了,說不定何時便被說服,墜入魔道也未可知。耿烏玉見他呆住沈思,也閉目內視,不出一絲聲響打擾。良久,蕭逸憑空拿出一柄匕首——鴛鴦匕中的鴛匕——放在桌上,道“烏玉,謝謝你,我只記得你在幼時救我護我,卻不知道你一直在救我護我,蕭逸慚愧,無以為報。”言罷起身,望她良久,終於轉身離開。耿烏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,長嘆了一口氣,開始收拾東西。小雅最近一直不肯進靈獸空間,見狀便過來問“你在幹嘛?”耿烏玉道“準備離開。”小雅茫然不懂地飛了兩圈落回樹上。

既然不必外出,耿烏玉便開始專心繪制符箓,一應雜物都已收起,倒像是隨時會啟程的樣子。如此半月,蕭逸再也沒有來訪,耿烏玉也不意外。她整理自己的儲物戒指,將雜物丟在最初從付有德那裏得來的戒指裏,再將自己的身家細細清算,清算完之後面露苦笑,這次幫助蕭逸,她又成了一個緊巴巴的窮修,然而她並不後悔,依舊收拾。收拾完後一手帶了一只戒指,那只鑲藍寶石的戒指卻被她留在了平日裏喝茶的桌子上。不但抓緊整理,她還派出了小雅去真魔盟駐地附近觀察,一有異動就及時通知她。這一日她正在埋頭繪符,小雅在識海中大叫“天空出現了一條九尾巨狐!”耿烏玉微笑,是離開的時候了。

蕭逸用陣鑰打開門戶陣時便已知道裏面人去屋空了,金丹修士的神識果非築基可比。為了晉階金丹他多年的積蓄一空,但重新找回道心卻讓他覺得充滿了希望。盡管耿烏玉不能接受他,卻也沒有忽略他,他的存在是有意義的。他輕易就在房間的桌子上發現了靈力波動,那裏有東西。鴛鴦匕並排列在那裏,一柄光可鑒人,一柄已發烏陳舊。“就如同兩人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。”蕭逸想。一塊黑色的玉簡,這個是北原城的房契,蕭逸認識。一枚傳音玉簡,那裏面肯定是耿烏玉的聲音,蕭逸決定最後再去聽。桌上還有一樣東西他不熟悉,那是一枚鑲了藍寶石的戒指,這是靈具。蕭逸下意識的探入神識查看,一看之下不由大驚,盡管如今他早已是個大男人,耿烏玉卻依舊如兒時一般對待他,他不知應該開心,還是難過。

拿起傳音玉簡探入神識,耿烏玉道“蕭逸,恭喜你晉階金丹。我如今有事要離開,不放心這所房子和好不容易種活的花樹,一切就拜托你了,要記得來給樹木澆水,我可是等著看它開花哪!還有,那個儲物戒指和裏邊的東西是祝賀你晉階金丹的賀禮,不用客氣。那些符箓可是六階的,還有靈符哪!你的煉器水準肯定已經落後我許多了,等我下次來再笑話你。對了,如果你給我當管家當厭了,就回無窮山脈吧!回去之前記得幫我把院落賣了,那時這裏再無我的哥哥,我也無需再回來。後會有期。”關於鴛鴦匕,耿烏玉一句未提,蕭逸卻了然於心。望望窗外蔥蘢的樹木,耿烏玉不在,那種生機與活力便不在了。蕭逸收起桌上的東西,心中微感寂寞,記起蕭雪早日回無窮山脈的言語,也許他的確應該回去了。

真魔盟駐地,彌天聽著蕭逸大膽的計劃目瞪口呆,用了幾年時間他們才吞並了一個玄魔盟,如今蕭逸打算一口氣再吞並兩盟,讓真魔盟在魔盟之中與天魔盟並肩而立。彌天望著意氣風發的蕭逸,真的覺得自己老了。

耿烏玉離開北原城後用了隱形符,禦氣向東南方向飛去,小雅在神識中問“蕭逸成為金丹修士就行了嘛?為什麽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哪?”耿烏玉無言,她沒有辦法告訴小雅,對於蕭逸而言,與她相見不如不見。

同一時間的歃血盟,新一輪的腥風血雨重新展開。洗牌之後,彌天終於站上了那個他圖謀已久的位置,歃血盟魔盟的二把交椅。彌天又一次提出將梁旭嫁給蕭逸,蕭逸卻道要去一個不方便帶著路曉的地方。路曉知道後大怒,質問蕭逸最近常去耿烏玉的小院,可是移情別戀要拋棄她?蕭逸避而不答,言道自己要去無窮山脈。路曉知道蕭逸來自無窮山脈,更是賴著他不肯讓他離開,卻在一日清晨發現,蕭逸的房間已然人去樓空。她撲入叔父懷裏大哭,彌天搖頭道“你如今還有什麽不清楚,蕭逸就是出來突破瓶頸的,目的達到,自然是要離開。他幫我征服三盟,就是給我的謝禮了,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。我看嚴耀便不錯,要不然你試試潘良如何?”路曉不肯,卻又不敢追到無窮山脈去,只得暫時放手。

就在耿烏玉已遙遙看到東海邊的瑯琊山脈時,蕭逸也抵達了無窮山脈的封靈玉屋。蕭雪看著七階的蕭逸面露微笑,道“見到耿烏玉了?”蕭逸默然不言。蕭雪笑道,“把族人都叫來吧,我在這封靈玉屋裏也是待膩了。”蒻兒領命出去,蕭雪道“在你的後代裏出來小九尾之前,幫我看著天狐族吧。你母親能夠順利的逃回耿家是蒻兒幫的忙,你得謝謝她。對了,還有你妖丹裏的女修。不用絕望,你比我強,她還活著不是嗎?我的兒子!”蕭逸不言不動的對著蕭雪,蕭雪微笑,不再言語。良久族人齊聚,蕭雪正式把族長之位傳給了蕭逸,指定蒻兒輔佐。然後遣開眾人打開了封靈玉屋的屋頂,陣陣驚雷嚇得蒻兒現了原型,她是一只五尾的幻狐。蕭逸冷眼看著,搖了搖自己同樣被雷劫嚇回原型後的巨尾。六道天雷渡過,天空打開一道裂隙,猶如長鏈的華光降下,引了蕭雪緩緩上升。此時的蕭雪乃是一只身形巨大的九尾白狐,只見它雙眼微閉,似在沈思,又似沈迷,慢慢地升入空中的不可知處,它一次也未回頭。無窮山脈群獸沸騰,又有妖修飛升了,去往永生不死的靈界。妖修都知道天狐一族的最高修為者不在了,不久之前天狐一族還在無窮山脈中呼風喚雨哪!九寧峰,蒻兒翻身化成人形,望著蕭逸露出了嫵媚的笑顏,一切,剛剛開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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